dimanche, décembre 27, 2009

《面對死亡(DEADLINE)》-12位藝術家的死前宣言

詹姆士,李拜亞, 《詹姆士,李拜亞之死》表演活動開幕一景(Performance pour le vernissage The Death of James Lee Byars à la Galerie Marie-Puck Broodthaers, Bruxelles), 1994
布魯賽爾瑪麗,普克,布羅達斯藝廊存檔資料(Photographie Marie-Puck Broodthaers)
Courtesy Galerie Marie-Puck Broodthaers, Bruxelles
Courtesy Galerie Michael Werner, Cologne, Berlin, New York
© Estate of James Lee Byars

面對死亡的心情
如何面對死亡的議題在人類社會史上反覆被探索與研究,在人文發展進程中具有重要角色的藝術家在面對這樣的命題時所會產生的反應也與你我相同,不論是因為年歲增長或重大疾病所帶來的行動不變、殘體傷痛或醫療壓力...等。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樣的打擊與挫折通常也是促使一個人改變人生觀點與立場的重要時刻。在感到死亡即將到來,立在「這個現實面前。一些事情也正在此刻發生,那是屬於一種全然開戰、徹底崩潰、轉化極限的程度與張力。一種最徹底的精神打擊,但也或許是一再生的契機。」(語出策展人奧蒂爾.布魯若(Odile Burluraux)-節錄自法國作者艾曼紐.卡烈爾(Emmanuel Carrère)的小說《它人的生命(D’autres vies que la mienne)》)。
巴黎市立現代美術館(Musée d’art moderne de la Ville de Paris)於十月初推出一場名為《面對死亡(DEADLINE)》的臨時展,共由十二位已經過世的藝術家的晚年作品所組成。轉借自出版界中常用的術語「最後期限(Deadline)」作為展覽標題,該詞突顯出本展背後所立基的策展脈絡與命題:得知死亡將臨,它如何影響藝術家對於人生的態度,進而發展出不同的創作形式與手法。透過小型個展空間的模式,本展不試圖去串連每位藝術家創作之間的相似與互動,而是以一種聚焦的方式,透過獨立空間讓你我一一沉浸在每位藝術家感應死亡將臨的個人反思,並見證他們面對此一殘酷現實所展現出的勇氣與執著。

透過創作來「捕捉」世界的脈動
德裔法國抒情抽象畫家漢斯.哈同(Hans Hartung)在二次世界大戰失去一條腳自此只能靠輪椅行動,而原本就殘破的身體更因1986年腦溢血中風的打擊失去更大的行動力,然而他卻仍不自此放棄,在高齡83歲時改裝葡萄園農藥噴灑器來代替行動不變的雙手,再加上助理的幫助,於死前的最後三年間創作出近六百六十幅畫作。藝術家晚年的看護瑪麗.安德拉(Marie Aanderaa)在日記上這樣寫道:「他在最後幾年看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很清楚知道自己只剩沒幾年的生命,他決定只為一件事而活著,就是繪畫...。」而助理之一伯納.德戴朗(Bernard Derdérian)則形容當年的畫室中相反地充滿高昂的生命力,因為大家都很清楚「時間不多了」。
如果說漢斯.哈同晚年的畫作中後景繽紛的底色或色塊仍研續藝術家往年的風格,然噴灑器的應用則成為這個最終時期的最主要創作特點,過去強而有力的線條被點霧狀似的曲線所取代,多了一些遲疑與不安,卻也看似更飄逸與浪漫,深具神秘感並更難去定義與解讀;一如一幅幅的畫作名稱一般,它們均只由創作年代與編號所組成,如科學資料般的客觀性記錄,其它任何的聯想則存在觀者你我的想像力之中。
同漢斯.哈同以抽象畫風知名的喬安.米契爾(Joan Mitchell),她與瑞士籍攝影藝術家漢娜.薇莉格(Hannah Villiger)是本展中僅有的兩位女性藝術家。藝評家莫莉.瓦諾克(Molly Warnock)在分析喬安.米契爾的創作時提到一段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當藝術家在回答法國哲學家伊夫.米修(Yves Michaud)的問題「繪畫對妳而言是?」-「...我試著『框住』一切正在發生的事件...就像我現在看著你立在藍天前的姿態,我試圖將這個景象變成我腦中的一張照片,那將成為我對於你的回憶...,一個永遠活生生的你,就像一幅畫作一般。」這段回答除了傳達出喬安.米契爾與伊夫.米修之間深厚的友誼之外,也彰顯出其對於繪畫的看法與信念:一幅幅畫作正是世上一個個具體的見證。而喬安.米契爾畫面上一貫看來強而有力並急促的筆觸正驗證了她試圖以攝影師的姿態,期透過繪畫這個媒材-在死亡來臨之前-「捕捉」世上事物脈動。
相對於此,專門只用「攝影」來創作的漢娜.薇莉格則有著不同的出發點。漢娜.薇莉格早年因為結核疾病纏身的關係,為了穩定病情常不得不旅居在遠離人群的山區。深受早期從事雕塑創作的影響,漢娜.薇莉格很快就將身體,尤其是她自己的身體,做為其攝影創作的主題,她並在此時開始利用立可拍(Polaroid)做為其主要的創作工具。在1997年的一段訪談中,藝術家曾經說到:「當我創作時,我的身體就變成物品;它成為我創作的媒材之一,任我玩弄。然相反地,它同時也介定了我的創作發展,當它生病,它就毫無用處可言。」藝評家安娜莉.波倫(Annelie Pohlen)認為此一發言驗證了為何漢娜.薇莉格晚期開始以服裝與布料做為攝影主題的轉變:「身為創作素材的身驅漸漸因為疾病的侵蝕而不堪使用...,然衣料的使用在此也可視為是一層保護驅體新皮膚。...不論是早期裸露的身體細節或是晚期充滿皺紋般摺痕的衣料,漢娜.薇莉格的創作始終具有一貫的感性與風格,以及兩種解讀面向:一種充滿自傳式的存在感、與一種超越時空的藝術性。」

創作即是人生
同樣的一種美學解讀也可應用在美國知名攝影師勞伯.梅波索普(Robert Mapplethorpe)晚年的攝影風格,在潔白的古典大理石希臘雕像中-丘比特(Cupid)到荷墨斯(Ermes)-交錯著象徵時光的骷顱頭與自拍像;我們不但重新發現藝術家黑白攝影中永恆的唯美浪漫風格,其中並滿溢藝術家無畏社會傳統慣俗,自始自終追崇自由的生命力:「因為梅波索普的死並非偶然,他手上的權杖與戴冠的布鞋在在指出他死於他自己所選擇,一種理直氣壯的生活方式,一種長年受到衛道人士所批判的創作生涯與成果;然這一切也讓他永遠成為『那個年代』永恆的『象徵』-語出藝評家蘇菲.戴爾波(Sophie Delpeux)。」勞伯.梅波索普最後於1989年死於愛滋病。
的確,80年代因為愛滋病的發現,緊張、恐懼與敵對的心情也無情地漫延到整個西方社會各個角落,面對此一至今尚未找到任何解藥的世紀疾病,本展中另一個藝術家,原籍巴西的貢札雷.托瑞斯(Felix Gonzalez-Torres)因此採取並開創另一全新藝術美學的可能性:視一件件藝術作品並非只是一種個人主觀呈現,但具開放性、慷慨與分享的態度、立場與特質,進而創作出民眾可以隨意帶走,由糖果組成的《無題(羅斯的肖像)Untitled (Portrait of Ross in La)》,或者由一整批海報所組成的《 無題(護照)Untitled (Passport)》等作品。而面對另一件作品,一整批共由24或48個霧面燈泡所組成的雕塑作品,藝術家還宣稱:「我不知道如何展出這些作品最好方式。我不是萬能,你們隨意決定吧。但不論你們的決定是什麼,請不要害怕多方嘗試。這不是一件極簡主義藝術,你們必需遵守左右各五公分,上下十五公分寬的約束...。請不要客氣去嘗試它,玩弄它。放手去做,質疑我的創作,忘掉它的神聖性。」-語出藝術家路易斯.巴爾茨(Lewis Baltz)。貢札雷.托瑞斯於1996年也死於同樣的疾病。

後語
除了上述提及的幾位藝術家,本展其它藝術家的展出作品也相當值得深入研究,如華裔藝術家陳箴(Chen Zhen)如何在深受症病的侵害下,自東方的醫學理論中得到創作啟發;或者均為德國裔的馬汀.基彭柏格(Martin Kippenberger)與印門朵夫(Jörg Immendorff),這兩位藝術家晚期的作品均具有回顧並應用傳統畫作之人物影像的特色...等;我們在此就不一一介紹。
總而言之,試圖透過對於死亡的體認,來探討一種藝術創作的轉演形成與可能發展,本展令人讚賞的除了在於詳實的記錄,描述了每位展出藝術家,他們在步入人生末路之際,面對創作所採取的態度。然其令人覺得更難人可貴的或許正在於那態度中所展現出的「人性」。換句話說,在感到死亡即將到來,你我對於生命的進程也有了不同的態度,一切看似以加倍的速度在發展,令人感到時光不足的短促感。本展中展出的部份藝術家就是掙扎在這樣的心情下,在因應殘酷現實所帶來的精神壓力卻仍勇敢忠實面對內心持續性的創作動力。

延伸閱讀
《面對死亡(DEADLINE)》-12位藝術家的死前宣言
Martin Kipenberger, Absalon, Han Hartung, James Lee Byars, Felix Gonzalez-Torres, Joan Mitchell, Robert Mapplethorpe, Chen Zhen, Gilles Aillaud, Willem de Kooning, Hannah Villiger, Jörg Immendorff
展場:巴黎市立現代美術館(Musée d’Art Moderne de la Ville de Paris)
展期:16 october 2009 - 10 january 2010
網址:www.mam-paris.fr

土魯斯市九月春天藝術節(Printemps de Septembre à Toulouse)

吉姆.蕭, 《迷宮,我想像我比喬納生.波洛斯基還高大(Labyrinth: I dreamed I was taller than Jonathan Borofsky)》, 2009
© Jim Shaw, Galerie Praz-Delavallade,2009 土魯斯市九月春天藝術節

堪稱二部曲,今年再次由瑞士日內瓦現代與當代美術館(Mamco)現任館長克利斯瓊.伯納(Christian Bernard)所負責的土魯斯市九月春天藝術節(Printemps de Septembre à Toulouse)可惜地跟去年比起來失色許多。透過幾個關鍵字的串連,其中數個觀點雖不乏饒人興趣的語意,然整體呈現出來的結果卻仍明顯地難以讓人信服策展論述詞句間所力求表達的力量與野心,並在某些觀展時刻深深讓人感到籌備過於倉促、展出模式值得商確、作品訴求過於隱晦或甚或離題...等問題。

一種〈似曾相識(Déjà-vu)〉的觀感
自去年的展場空間與作品之間的關係發想,以反思今年所邀請的藝術家與藝術作品,今年主題之一的〈似曾相識〉躍眼成為克利斯瓊.伯納刻意針對忠實觀眾,透過經驗重組的手法,強調一種觀念延續所發展出的策展模式。〈似曾相識〉的理論之於創作,尤其是在文學領域中,可以視為是種透過剪貼手法,以印象的重覆以誘發一種時序斷裂的經驗錯覺,「就像一種打嗝的時序進程...展覽本身在既往的反覆過程中挑起觀者心中不安的觀展經驗。」-(語出策展論述)因此透過比較前後兩屆的策展模式,我們可以清楚地發現到策展人所堅持的兩個議題與愛好:一個是對於「素描(drawing)」的觀注,另一個則是對於美術館典藏展形式的挑戰。

素描不死
相對於以裝置為主的當代藝術創作主流,藝術節連續兩屆堅持以特展的形式來展出多位素描藝術家的作品,所以延續去年的傳統,儲蓄銀行松鼠基金會藝術空間(Fondation espace écureuil)與樂雷藝術中心(Centre d’art Le LAIT)均再一次以素描展為主,有如藝術節中一股清流。在其中貝亞提絲.庫索(Béatrice Cussol)的構圖令人感到有點過度緊張並且刻意、而凱特玲.玻希(Cathryn Boch)的人物與故事在乍看之下總是令人感到吞語不前、意猶未盡,完全不同於席薇爾.歐佛芮(Sylvie Auvray)看來果決但卻也充滿稚氣的塗鴉筆觸。她們輕柔的彩筆與鉛筆軌跡在紙張上時而以遲疑的線條、時而以堅定的筆觸,勾勒出色彩與留白間難分難捨、相互交纏的斷層與張力;其中色塊與陰影的透明度可細分以千位數或萬位數的單位來評估、而人物輪廓的完成度則取決於每一次創作過程中,難以清楚掌握與釐清的思想與意識流...,「在素描中,令我著迷的是其收發並蓄,如造影術般的功能:其即時具現思想的造型形式與可視公式...。」-(語出策展論述)

挑戰美術館典藏展形式
身為知名日內瓦現代與當代藝術美術館館長的身份,克利斯瓊.伯納在連續兩屆的藝術節中也不忘特意應用土魯斯亞巴托當代藝術館(Musée Les Abattoirs)的展場空間與典藏,來闡述出他自己對於美術館本身所應具有之身份、功能與責任的堅持。所以延續去年的模式,克利斯瓊.伯納本屆特別出借他日內瓦現代與當代藝術美術館的典藏,再穿插著亞巴托當代藝術館本身的典藏作品,將之轉用到七個展場中,完成一結合兩館典藏所完成的作品展,名為〈七個簡單展場〉,其中所揭露的的意圖與策略在於「嘗試測量並挑戰不同典藏原則,不同典藏作品之間所可能激發出的對話與互動、衝擊與對比、相似與相異。...美術館的對象不應該只挶限在人與藝術作品之間關係,應該也涵蓋與其它美術館,與其它典藏作品之間的對話可能。」如其中值得一提的一個展場即是克利斯瓊.伯納特意以日本藝術家河原溫(On Kawara)的三幅日期繪畫〈1966〉、〈1977〉、〈1988〉為策展起點,在同一空間中結集了亞巴托當代藝術館典藏中分別於這三年完成的作品,跳脫所有的藝術流派之論述與歷史背景,創造出一種不同的典藏閱讀的可能性。
而另一值得一觀的還有克利斯瓊.伯納特別說服亞巴托當代藝術館展出該館鎮館之寶,畢卡索與達利的大型舞台劇幕作品。它們成為美國藝術家吉姆.蕭(Jim Shaw)的創作靈感與背景,完成了一系列同樣具超大尺寸的素描看板;以一種現代劇場式的佈景構圖形式分佈在展場空間之中,三位藝術家的人物形象之間的對話成就了作品中具史詩性的敘事特質,而過往影像大師與當代影像大師的對置也再一次清楚地表達出克利斯瓊.伯納以身為美術館館長的身份,長年不忘更新並挑戰典藏涵義與其展演模式的信念。

多數裝置作品的展出模式值得商確
然而,在〈似曾相識〉觀感的策展模式之下,難以避免的也常是觀者心中一種「比較(comparaison)」態度。換句話說,身為觀者的你我,在一一遊走今年藝術節的許多展場中,從Château d’Eau(水塔藝廊) 到Hôtel-Dieu醫院、從Musée Les Abattoirs(亞巴托當代藝術美術館)到Théâtre Garonne(加龍劇場)、再到Ecole des beaux-arts(美術學院),我們可以很明顯地見到兩種效應,兩種負面的結論。要不今年展出作品與去年展出作品在比較下了無新意,要不過差距過大,好壞顯而易見的遺憾。
因此今年展於水塔藝廊中,皮耶.瓦第(Pierre Vadi)散亂的裝置毫無意義用大型數位輸出影像填滿整個空間;成為一場無視展場空間,除了創造出一種令人寸步難行般的身體經驗以外,沒有其它更深的訴求。此一粗糙的作法令人不禁懷念去年茉德.法絲勒(Maud Fassler)強而有力的攝影系列,藝術家當時只用少量的影像,卻得以在空曠的空間中創造出令人精神緊繃的想像與空間經驗。
而同樣地,今年特別受邀的影像大師伯根(Victor Burgin)於Hôtel-Dieu醫院中所展出的影像作品,該主題與展出形式也完全無視展場的特色,強烈地給人一種作品與展場完全格格不入的遺憾。正如展於Ecole des beaux-arts(美術學院)出的瑪麗安.慕勒(Marianne Mueller)的三投影式大型裝置作品:該作內容主要是藝術家透過兩台攝影機的並置,在世界不同城市的腳落記錄下當地人生活的捉影。其展出空間的應用形式與去年同樣展於該地的艾瑞克.哈坦(Eric Hattan)有異曲同工之妙,然兩者的主題與影像美學的切入觀點卻有南轅北轍的對立。換句話說,如果艾瑞克.哈坦充滿詩意的大地景觀切景在大型多銀幕投影裝置的架構中有效地隱喻了大自然的寬廣厚度;瑪麗安.慕勒從印度到羅馬尼亞,從摩洛哥到坦桑尼亞的街頭所補捉到的影像雖深具人文紀錄片的特質,卻完全不需要以大型裝置作品來呈現,反而更適合簡單的影片投影室,才得以避免影片之間豪無連續性卻相互干擾的缺失。

延伸閱讀:
土魯斯市九月春天藝術節Printemps de Septembre à Toulouse
展期:26 September - 19 October 2009
展地:Musée Les Abattoirs(亞巴托當代藝術美術館)、Musée des Augustins(奧古斯汀美術館)、 Château d’Eau(水塔藝廊)、Ecole des beaux-arts(美術學院)、Fondation espace écureuil(儲蓄銀行松鼠基金會藝術空間)、Espace Croix-Baragnon(巴哈紐藝術空間)、Hôtel-Dieu醫院、Les Jacobins(賈克邦修道院)、Lieu Commun替代空間、Théâtre Garonne(加龍劇場)、L’espace EDF Bazacle(電力公司藝術空間)、Centre d’art Le LAIT(樂雷藝術中心)...等
網站:www.printempsdeseptembre.com

帕爾的世界觀

馬汀.帕爾, 〈美國好萊鄔,慈善餐會(USA. Hollywood. Attendees at a charity function)〉,2000
出自〈浮華世界(Luxury)〉攝影系列
數位輸出,45 x 55 cm, © Martin Parr, Magnum Photos / Kamel Mennour

奇特觀點(insolite points of view)
法國國立網球場藝廊於六月底推出的《帕爾星球》一展是以英國知名攝影師馬汀.帕爾(Martine Parr)的私人典藏品為主,相當饒富興趣的展覽。從其它攝影師的攝影作品到專輯,本展前三個展覽室以傳統的展場模式分別展出馬汀.帕爾常年收藏而來的攝影作品與專輯,其中主題多元並各具風格,自早期60年代黑白記錄攝影到日本早期攝影專輯,從楢橋朝子(Asako Narahashi)與保羅.希萊特(Paul Seawright)鏡頭下詩意的畫面到馬克.尼維爾(Mark Neville)與克里斯.基利普(Chris Killip)寫真的世界;這些它者的作品讓人一窺到鐘愛使用彩色攝影與對比強烈的帕爾另一不為人知的面貌。
隨之,本展二樓中的第二與第三展區分別展出攝影師的私人典藏品與攝影作品,自英國本地出產到旅居各國帶回來的奇特商品、以及三個攝影作品系列〈浮華世界(Luxury)〉、〈小小世界(Small World)〉與〈衛報城市面貌計畫(The Guardian Cities Project)〉,這些展品之間的類比性顯而易見。首先,三個長方型的展示台中展出一系列藝術家自各地收集來,與國際史事上「重要事件」或「重要人物」有關的延伸商品:阿姆斯壯首次登月到911事件、鐵娘子柴契爾夫人、直到美國新總統奧巴馬,各式各樣的記念商品如馬克杯、餐具碗盤、貼紙、標籤、手錶、時鍾、煙灰缸與衛生紙...等,這些日常生活用品看似好像因為與重要事件與人物的存在串連在一起,瞬眼間有了不同的價值,但同時難以掩飾材質粗糙的廉價與退色殘影。它們諷刺地呼應著馬汀.帕爾〈小小世界〉攝影系列鏡頭下的遊客與中產階級,成為其稚氣與俗氣、天真無知面貌的另一最佳寫照,攝影師並這樣說到:「我對俗世消費品有著高度的興趣,它們的意義與文化背景呼應著世界的脈動。它們大多數均與某一輝璜世代與某一時空下的人物與事件息息相關。當這些光環消逝之後,這些物件因此保有某種殘影,它們正是這起收集行為背後的動力。」

新貴社會符碼(the nouveau riche)
身為馬格蘭攝影社(Magmun Photography Agency)一員,馬汀.帕爾常年來以紀錄資本主義高漲後,中產階級荒誕的消費行為與舉止而出名。這次透過〈浮華世界〉一系列作品,攝影師將鏡頭轉向當代的暴發戶與敗家女,捕捉下這群喜愛亮麗表象,全身名牌,生活重心以參加各式各樣的晚宴與餐會的Jet set新貴族群:從加利安諾(Galliano)、香奈爾(Chanel)、古基(Gucci)、普拉達(Prada)...等到私人包機與高級華宅、外加不可錯過的世界年度盛會,如莫斯科的時尚新展、杜拜的花園派對、邁阿密的慈善晚會...等;浮華世界下扭曲的價值觀與社會符碼。

延伸閱讀
展覽:帕爾星球(Planète Parr)
展地:法國國立網球場藝廊(Galerie national Jeu de Paume)
展期:30 June - 27 September 2009
網站:www.jeudepaume.org

龐畢度中心籌備〈巴黎-德里-孟買〉印度當代藝術大展

Khurana.bmp
索妮亞.庫哈娜(Sonia Khurana)
〈鳥(Bird)〉, 2000, 錄像作品,3分06秒,循迴放映
網路截取影像; Copyrights: MNAM-CCI, Centre Pompidou

印度文化與藝術創作這幾年來頗受各國青睞,在法國也不例外。尤其是自三年前(2006年)北部大城里爾市(Lille)以孟買市(Bombay)為題,推出以印度藝術與文化為主題的〈孟買風(Bombaysers de Lille300)〉大展之後,在法國各地舉辦的藝廊活動到大型藝術盛會中,我們常可見到印度文化與藝術作品的探討與展出。

促進國與國交流的跨領域主題大展
去年底,法國知名的龐畢度中心曾在一篇報導中對外發表該館未來三年的重點計畫中,其中之一則是預計於2010年中推出一場將焦點著重在法國與印度文化之對話的大型藝術展,該展的模式除了將具多元化與跨領域的特色之外,並會與多數藝術家合作,以合作或訂購的模式,製作並完成新的藝術作品。此外,該展還預計在法國展出之後巡迴到印度當地,意圖帶動兩地的文化交流,並進一步加強法國人民對於印度文化與藝術的瞭解。
邀請了法國知名藝術雜誌〈美術雜誌(Beaux-Arts Magazine)〉主編法柏瑞斯.波斯托(Fabrice Bousteau),再搭配館內當代藝術組首席策展人蘇菲.杜佩克絲(Sophie Duplaix),該展名目前暫定為〈巴黎-德里-孟買(Paris-Delhi-Bombay)〉。關於展覽,兩位策展人表示:「該展立基在法國與印度文化之間的交流與對話,主要著眼在當今的文化背景與環境,然卻不會畫地自限,歷史上重要或知名的藝術家或藝術流派也會在其中有所呈現。此外,除了造型藝術之外,本計畫也將橫跨其它領域,從設計到平面設計、從服裝到建築、從戲劇到文學、從音樂到電影、最後包括料理藝術,這一些都將以經濟、哲學、社會與政治的多元觀點一一切入,進行探討。」基本上,〈巴黎-德里-孟買〉大展的模式與該館過去曾經推出的〈巴黎-柏林〉與〈巴黎-紐約〉兩場大展的形式有異曲同工之妙:「透過首都與首都間的共識、合作與交流,實質性地帶動兩地人口對於對方文化的更進一步瞭解與認同...」,兩位策展人甚至還提到印度重要的宗教與瑜珈學也會列入策展思維之中。

帶動印度藝術與文化的明見度
換句話說,透過龐畢度中心本身就具有的跨領域展演活動特色,該展除了將佔據位於六樓的一號展覽室之外,還會搭配由學者與哲學家主導的論壇、一系列印度寶萊鄔(Bollywood)通俗電影與非主流記錄或藝術電影的播放,外加安排現代戲劇與傳統舞蹈的演出。此外。在提到目前的籌備進度時,他們表示一系列中、短期性的藝術家駐村計畫已經啟動,這些駐村交流活動將會同時允許兩方藝術家創作出新的作品,進而在展覽中展出。
雖然目前本展的策展方向與藝術家人選尚未完全定論,然朝向一種西方與東方對話的模式看來是規畫的方向之一,譬如寶萊鄔電影的「俗豔(kitsh)」風格就很自然地可以讓人聯想到印度藝術家巴巴.亞南(Baba Anand)與皮耶與吉爾(Pierre et Gilles)作品之間的對話性。而除了主題性聯展形式之外,其中也會交錯著獨立作品的個展空間,以呼應當代藝術中常見的大型裝置藝術作品。

提高典藏中的印度藝術作品比例
龐畢度中的國立現代美術館至今所典藏的印度藝術家只有十一位,共十五件作品,並以錄像作品居多,其中有知名的電影工作者康瓦(Amar Kanwar)、維斯汪納達恩(Velu Viswanadhan)的實驗電影作品、索妮亞.庫哈娜(Sonia Khurana)、仆希龐瑪拉.N(Pushpamala N)的錄像作品。前兩位男性影像工作者的創作作品均具有如電影長片般的敘事與時間特質,且具近史詩性的格局與厚度。康瓦主要著眼印度社會之歷史變遷與現代化過程中的人文變調,他擅常交錯唯美與寫實的畫面,以詩文與宣言式的敘事脈絡,勾勒出作品背後隱含的人文與政治信念與思想。維斯汪納達恩則選擇用鏡頭捕捉大自然與印度傳統信仰之間的緊密關係,在此由龐畢度中心所收藏的三部實驗電影〈水(L’Eau Ganga)〉、〈火(Feu/Agni)〉、〈氣(Air Vayu)〉分別隸屬於藝術家的大自然元素五部曲系列。透過抽象、飄邈幾近神聖的感動,藝術家透過這一影片系列作品,以寫真的影像搭配隱喻的蒙太奇手法一窺自然宇宙間的奧妙,刺激觀者你我的想像空間。
相對於此,後兩位女性藝術家的作品則相反地具有一種單純但具衝擊性,不失幽默卻也深具感性的影像美學,同時表達出身為女性,尤其是印度女性的另一種面貌。索妮亞.庫哈娜只有三分鐘的短片〈鳥(Bird)〉,呈現出的是藝術家裸身在一個木箱上時而試圖單腳站立,時而顛翻滾下的奇怪畫面。這些舉動因為影片時速加快並循迴播放的形式,而產生出一種反覆無常、永無止盡的暈眩感,在你我心中激起一種同時令人感到錯愕、荒唐、卻又想笑的矛盾感受。而仆希龐瑪拉.N的作品則通常以自己為主角,透過對社會符碼與象徵的顛覆與挪用來批判根深蒂固的刻版印象。

然而,該館典藏中另外值得一提的印度藝術家當然就是卡普(Anish Kapoor)的與古塔(Subodh Gupta)。卡普的創作特色在早期以應用純色顏料所堆砌完成,一個個看似脆弱的雕塑品為主,其中象徵著生命中與宗教中意謂的無常。而後期完成的大型光滑鏡面雕塑則邀請觀者在面對作品時看到自身扭曲的殘影,帶有一種救贖性的自觀與自省的哲學面向,如典藏於龐畢度中心的這件作品〈無題(Sans titre)〉。
而古塔的創作雖然也與印度的文化息息相關,然不同於卡普,他採用的則是印度社會中常見的不鏽鋼物件,並用難以計數的單位堆砌出一個個令人驚嘆,形狀多樣的大型雕塑品。而由龐畢度所典藏的作品則是一件同時由投影影像與不鏽鋼廚具所組成的作品,名為〈姐妹(Sister)〉,該作以婚禮為主題,影像與物件之間的對稱一同指涉印度女性的地位之於傳統社會在現代化進程中所常見的矛盾與衝突。
正因為數量不多,該中心也期望透過本展的籌備機會,提升印度在該館典藏中的作品比例。而且,從財務的眼光來看,這類的大規模展演活動所特別編列的預算,結合對外得到的私人贊助,也可讓該館以專案透過以合作或訂購模式來典藏作品,尤其是當某些當代印度藝術家今天的作品早以達到許多公立美術館望塵莫及的高價。

群島性的當代藝術版圖

Christophe Berdaguer et Marie Péjus, 〈第七大洲(7e continent)〉, 2001
塑酯圓球體,電線,最小圓周總長需達 320 cm, 單件作品
Copyright: Centre Pompidou, Dis. RMN

Réinventer la cartographie de l’art contemporain d’aujourd’hui - un archipel sous la lumière du jour et de la nuit au Musée national d’art moderne

法國酒商企業保樂利加(Pernot Ricard)是業界知名的跨國公司,其海外知名度更因收購了Vin & Sprit集團下知名品牌Absolut Vodka而大大提高,然不為眾人所知的或許是該集團自90年代中期所成立的基金會:利加集團基金會(Fondation d’entreprise Ricard),以及離香榭大道不遠的當代藝術空間在多年的經營與努力下,至今在巴黎藝壇中所建立起的聲譽與成果。
該基金會一年共舉辦八場展覽,主要以邀請年青策展人與藝術家為主,其中時而可見幾位剛離校不久的藝術家。除此之外,該中心更值得一提的活動主要在於每月舉辦的多場座談會與講座如「藝術面談(Entretien sur l’art)」或「展覽之後(Après coup)」,專門以年青的藝評或哲學家為講者,其內容通常特別鎖定具實驗特色的藝術理論,試圖透過對話的形式來挑戰進而創新既成的思維。此外,該基金會並還推出鼓勵年青策展人的「國際年青策展人邀請卡(YCI-Young Curators Invitational)」之年度性展覽贊助計畫,以及以年輕藝術家為主的年度「利加集團基金會當代藝術獎(Prix Fondation d’entreprise Ricard)」(簡稱利加藝術獎)。
「利加藝術獎」創辦於1999年,每年邀請一位策展人策劃一場展覽,此外再由以知名的藝評、藝術工作者與私人典藏家所組成評審團,假法國國際藝術博覽會FIAC的機會,自該展中挑出一位藝術獎得主。基金會會向得獎人收購一件作品,並將該作品捐贈給法國國立現代美術館,成為該館典藏並展示於典藏常設展中。
利加集團基團贊助法國國立現代美術館的起緣其實早於1997年全館改建時期,該館五樓的戶外雕塑陽台並保有該集團的贊助感謝面版。今年,該基金會的藝術獎正式邁入十週年,為歡慶盛會,法國國立現代美術館特別企劃一次展出該基金會至今捐贈的十件藝術作品,名為〈晝夜下的群島重組(Les Archipels réinventés)〉當代藝術展,也算是試圖反觀法國這十年來年青世代中不容忽視的當代藝術新貌與潮流。

勾勒白日下的社會脈動
〈晝夜下的群島重組〉一展由龐畢度中心策展人艾瑪.拉斐格妮(Emma Lavigne)主導,分別以白與黑色調為主將展覽廳分成左右兩邊,其中象徵白日的白展場展出五件作品,均質疑著現代社會在高度發展下所呈現出的偏差與變調。如首屆利加藝術獎得主的馬塞爾(Didier Marcel)的作品是一個如模型般,會自轉的縮小版公宅建築雕塑,名為〈無題(Sans titre)〉。其冷峻外觀,代表窗戶與陽台的反覆性縷空抽象圖案除了代表50到70年代的國際建築風格之外,同時也質疑建築理論在現代化過程中,如何在功能導向與人際社群關係之間達到平衡。該作品呼應著勒舒爾(Natacha Lesueur)的〈無題(Sans titre)〉彩色攝影中遮住面孔,身上刻印著視力測量表符碼的女子,影射現代人在個人主義風潮下,寂聊與封閉的失焦狀態。
而原籍羅馬尼亞的康托(Mircea Cantor)的三聯作黑白攝影作品呈現出的是一條條大道旁的捷徑。藝術家這樣說到:「這些照片是我在祖國羅馬尼亞拍的,人們故意不走正路(正大光明)所形成的捷徑(偏差)...,深具生命無常與生活寓意的〈捷徑(Shortcuts)〉突顯介於既成規範與未知難料之間的對比與落差。」
而呼應著偏差行為現象,羅列特(Matthieu Laurette)具社會學觀點的裝置作品更是翹楚。〈兌現折扣商品資訊台(Stand for Money back Products)〉算是一種表演藝術,在其中,藝術家透過研究各家商店的折扣促銷活動,並收集各式各樣的折價單與折扣卷,歸納出可以不花一毛錢即可免費消費的「購物模式」。藝術家還因此受邀上各大台電視節目現身說法,在此,羅列特巧妙地反用媒體的優點(也是缺失),除了不但讓自己轉身一變成為家喻戶曉的公眾人物之外,並以專家現身,讓這種投機偏差行為在世人眼中成為一種獨家才能,諷刺地扭轉了傳統的社會價值。
最後,亞楚(Boris Achour)的聲音裝置藝術〈有序體系(Cosmos)〉是個看似有著卡通人物頭形的雕塑,它內部發出耳熟能詳的拉丁音樂,垂吊在展場半空中,永無止盡的自轉著;藝術家在此反轉、解構再重組你我熟悉的文化符號與語言,創造出一詭異謎樣的另類空間。

揭露黑夜下的物理脈動
對立於白日,另一側象徵黑夜的黑展場則集中了三件以光與科技媒材為主,極具造形特色的作品。其中拉姆夫(Vincent Lamouroux)用五個日光燈框架所組成的裝置作品〈通道((Unwinding) Corridor)〉看似要觀者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光與暗、線與面互動之間的物理現象,創造出一種極簡風格的視景。而同樣也應用到光的媚力,來自馬賽的貝達格與佩莒絲雙人組(Berdaguer & Péjus)的作品名為〈第七大洲(7e continent)〉,它內部圓球體的光芒如日月週期般,順應著你我的呼吸脈動發亮消失,加強減弱,進而創造出一種迷幻人心的人造幻影。
最後由徒非(Tatiana Trouvé)所完成的〈迂田(Polder)〉一作則延續藝術家慣常的手法,利用簡約的空間與縮小尺寸的物件來刺激你我空間感知上的落差與非現實感,形成一種迷宮式與寄生虫般的單一自存體系。並正如作品名稱所言,「迂田(Polder)」指的是荷蘭透過填海工程所創造的新土地,這種工程行為本質引伸出一種綿延式,永無止盡的開放性空間的可能性,呼應著一種無中生有的矛盾語境。

重製、轉義後現代主義
最後兩件作品的本質基本上均與黑白展場所歸納出的創作策略與思維有關,它們因此也被策展人獨立出來,分別展於展場入口前的長方形走道中,一邊是去年才得獎的扎卡(Raphaël Zarka),其具斜坡狀的〈帕多瓦(Padova)〉,另一頭展出的是葛雷歐(Loris Gréaud)影射懷俄明魔山的〈群魔衛星塔(Devil’s Tower Satellite)〉。
同樣是雕塑作品,〈帕多瓦〉一作除了是扎卡將義大利天文學家伽利略所發明的量度工具部份重製(replique)的結果之外,其中並加入藝術家的滑板經驗;換句話說,〈帕多瓦〉就像是一個可以測量滑板斜坡曲度,並同時象徵挑戰運動、平衡與地心引力的當代物理工具,這其中突顯出藝術家對於後現代主義之重製、轉義理論的高度興趣。同樣深受後現代主義的影響,葛雷歐的靈感則大多數源自視覺藝術如電影、電視與廣告媒體。〈群魔衛星塔〉一作是葛雷歐以史匹柏〈第三類接觸(Close Encounters of the Third Kind)〉片中的高山為藍圖所完成的雕塑,然被置入在巴黎當今街頭的都會景觀中,「這段虛構故事中的細節漫遊在你我的現實之間...,作品再次成為一個幽浮般的不明遊動物,重新啟動扣人心弦的暇想。」-藝術家這樣說到。

群島性的當代藝術版圖
在展覽論述中提到當今廣泛的創作手法與美學策略時,艾瑪.拉斐格妮這樣說到:「誠如法國地理政治學家奧里維.多富斯(Ollivier Dollfus)所言的『全球超級都會群島現象(Archipel mégalopolitain mondial)』, 新的島國狀態相繼成形,它不再是地理性,而是都會性與社會性的結果...,它是由國際間幾個超級都會所組成,它們之間的串連端靠真實與虛擬的通訊管道所形成。如此一般,這一廣闊的島國體系中的所有定點終將具有同等的地位,不再孤立。」換句話說,借用群島意象為策展主軸,本展試圖勾勒出的並非是過往十年來的絕對美學主流,而是呼應當代藝術版圖中異質與多元的特色,正如奧里維.多富斯自己對「全球超級都會群島體系」的定義:「那是創新活動的重心與導向已朝向全球化的一個指標...,意謂著當今一系列的都會均在同一時刻下參與著勾勒世界未來藍圖的計畫。」

延伸閱讀
展覽:晝夜下的群島重組(Les Archipels réinventés)
展地:龐畢度美術館藝廊(Galerie du Musée, Centre Pompidou)
展期:14 September 2009 - 11 January 2010
網站:www.centrepompidou.fr

利加集團基金會(Fondation d’entreprise Ricard)
展覽:反動的影像(L’image cabrée)
展期:22 september - 07 november 2009
網站:www.fondation-entreprise-ricard.com/
第十一屆利加藝術獎得獎人將於10月23日星期五於FIAC藝術博覽會中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