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credi, août 26, 2009

測繪藝術家的工作世界


© Palazzo Grassi, ORCH orsenigo_chemollo

製造怎樣的世界?
相較於兩年前,今年的威尼斯雙年展整體上除了議題過於浮濫、失焦散煥之外;在作品串連與觀展經驗上也不禁令人感到水準落差過大,對話性薄弱;最簡單的例證即可見於瓊.喬納斯(Joan Jonas)、沃夫岡.提爾曼(Wolfgang Tillmans)與貢札蕾.芙耶絲特(Dominique Gonzalez-Foerster)等深具個人媚力的作品在帕普(Lygia Pape)、法爾斯托姆(Oyvind Fahlstrom)與娜塔麗.杜柏格(Nathalie Durberg)...等強而有力的作品下完全失色。但這樣的結果並非是作品本身,也非輩位,而是論述的問題。就像是策展人以《製造世界(Making Worlds)》之名,自各國邀請來的藝術作品在威尼斯的舊軍火庫(Arsenal)與雙年展宮(Palazzo delle Esposizioni della Biennale)中均簡化成一個個自閉的異質藝術微觀世界,到處散發著一絲絲論述與作品、作品與作品之間無法交流、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
面對這樣的失望,威尼斯今年的驚喜看來來自私人領域。繼2006年「葛拉希宮(Palazzo Grassi)」之後,被ARTnews雜誌列為當今世界私人典藏家排名第七名的法國巨亨皮諾(François Pinault)今年假雙年展盛事,在面對聖馬可廣場荒廢三十年的舊海關中心開了一間名為「海關點(Punta della Dogana)」的嶄新當代藝術中心,這兩個展場相戶輝映,偃然成為威尼斯雙年展當今最重要的當代藝術焦點。

從藝術家的工作室出發
取自美國藝術家布魯斯.諾曼(Bruce Nauman)一件作品名稱為名,該基金會首席策展人艾麗森.金葛瑞絲(Alison Gingeras)與國際知名策展人法藍斯柯.波納米(Francesco Bonami)共同策劃的開幕展《測繪工作室(Mapping the studio)》除了跳越空間,一次佔用了兩個展覽空間之外,並將展覽的概念虛擬地延伸到藝術家的工作室,其中深具耐人尋味的論述立點與對話。
首先自專輯中,我們可以一窺本展的文件記錄,它們呈現藝術家的私密空間與創作起源,即平常不為大眾所見的景外場景,而展場中(景內)呈現的則是一個個想法凝聚與創作力下所完成的結果。雖然這樣的策展思維看似簡單,然相對於本屆雙年展模糊的「世界」,「工作室」一詞看似更為精確,也更切實呼應藝術家與作品的世界。
此外,本展值得讚賞的觀點還有在於兩位策展人在當代作品與古典藝術之間所建立的對話。因此自工作室一詞概念出發,從早期林布蘭特的多數以工作室為背景的自畫像到當代辛蒂.雪曼(Cindy Sherman)從不呈現出藝術家本尊的扮裝照;從庫貝爾(Gustave Courbet)聚集學者與藝術家的《藝術家畫室(The Artis’s Studio: A Real Allegory of a Seven Year Phase in my Artistic and Moral Life)》到安迪.沃荷聚集各方人馬的「Factory」;從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stein)漫畫式的單線條客廳到貢札雷-托瑞斯(Felix Gonzalez-Torres)佈滿糖磁娃娃與卡通人物的空間;從最後觀念主義之父杜象(Duchamp)主張的想像工作室到布魯斯.諾曼具極簡與記錄風格的工作室錄像作品《約翰.凱吉毫無機會的測試帶(Test Tape Fat Chance John Cage)》...;「工作室」這個主題在兩位策展人的筆下成為有趣的參古驗今實例,一段大膽但不失理的文本脈絡。

參古驗今
然參古驗今的實例並不挶限於工作室的範疇,策展人不忘在文本中提醒我們英國查普曼兄弟(Jake & Dinos Chapman)九個呈現出戰禍災難、人間地獄景象的驚聳一作《去你的地獄(Fucking Hell)》與展於威尼斯學院美術館(Gallerie dell’Accademia, Venezia)中的卡巴喬(Vittore Carpaccio)的畫作《亞拉山上一萬個殉難者(Crucifixions and the Apotheosis of the 10,000 Martyrs on Mont Arrat)》有著相似的主題與視覺震憾。而相似的創作美學還可見於查理.雷(Charles Ray)眼望威尼斯河,手持蟾蜍,象徵少年步入青年世代的過渡時期的《手持蟾蜍的少年(Boy with Frog)》與多拿太羅(Donatello)的年青《大衛像(David)之間的相似的啟蒙;馬克.漢佛斯(Mark Handforth)的《月上人(Man in the Moon)》則呼應著「海關點(Punta della Dogana)」美術館頂上由威尼斯藝術家法坎(Bernardo Falcone)於十七世紀所完成的人像雕塑(Statue of Fortuna);而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弔在半空中,頭部深入牆身的奇特馬身在你我觀者心中所激起的突兀感受則與隆基(Pietro Longhi)於威尼斯雷佐尼科宮中展出《犀牛(The Rhinoceros)》畫作中,那些首度看見犀牛的西方人的訝異表情一般。
因此,在這樣的背景鋪成下,《測繪工作室》一展的成果提供的是一場來回在古往與現今、想像與現實、虛幻與當下的驗證歷程。當然,從另一個觀點來看,本展得以誘發你我這般高度的興趣與觀注,其背後令人驚嘆的個人投資與財力是不容忽視的。這點與美學理論毫無關聯的細節毫無疑問成就了展覽多方面向的重要特色之一,即本展中的多件作品要不早已是藝術史上知名的作品,難得一見;要不自誕生即馬上被收藏家典藏,從未見世。而這些值得一觀的作品在日本建築師安藤.忠雄(Tadao Ando)簡單且多元、低調但不失效率的硬體設備,外加有效的空間利用並注重視覺效果的空間細節,讓你我不禁更加期待這新興的當代藝術展出據點的未來性與遠瞻性。

延伸閱讀:
法蘭斯瓦.皮諾基金會《測繪工作室(Mapping the studio)》當代藝術家典藏展
展場: 葛拉希宮與海關點當代藝術中心
展期:自06/06/2009起
網站:www.palazzograssi.it